第(2/3)页 抬着沉甸甸的竹筐,每一步都更吃力,但陈光阳和李铮心里却像揣了个小火炉,暖烘烘、亮堂堂的。 来时是为了搏命求财的忐忑,回时却是满载而归的踏实和一份意外收获的欣喜。 “师父,这…这就成了?” 李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忍不住回头望了望那个被风雪和林木重新遮掩的奇特寨子。 感觉今天经历的一切都像山里的传奇故事。 “成了!”陈光阳的声音在风雪里显得格外有力,他掂了掂肩上沉甸甸的担子。 咧开嘴笑了,露出被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牙花子,“这趟下山,值!太他妈值了!李铮,记住了,这山里头的门道,深着呢!走!” 陈光阳和李铮爷俩,赶着从阿依娜寨子里借来的爬犁。 拉着那十只油光水滑、被麻绳捆扎得结实实的活紫貂,外加自家套来的三只,一路紧赶慢赶回到了东风县朴老板的货站大院。 一进门,陈光阳就看见了朴仁勇那胖脸早就等在门口了。 他裹着件崭新的大棉猴,小眼睛精光四射,一看到爬犁上那蠕动的麻袋包。 脸上的肉褶子都笑开了花,活像尊弥勒佛。 “哎呀呀!光阳兄弟!李铮小兄弟!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这趟山,辛苦!太他妈辛苦了!” 朴老板搓着手,殷勤地招呼伙计卸货,亲自引着陈光阳爷俩进了他那烧得暖烘烘的里屋炕头。 热茶刚沏上,朴老板就迫不及待地让油饼把那些紫貂一只只拎出来验看。 昏黄的灯光下,十三只紫貂皮毛深紫近黑,在灯下泛着隐隐的金光,绒毛细密丰厚,摸上去滑不留手。 尤其是阿依娜寨子里养的那十只,个头匀称,毛色更显光洁丰腴,性子也温顺不少。 远非山里野生那种带着凶戾劲儿的可比。 朴老板挨个捏着后颈皮掂量,小眼睛里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嘴里不住地“啧啧”: “尿性!太尿性了!光阳兄弟,你这路子是越来越野了!这成色,这活泛劲儿,绝了!全他妈是顶级的!比我预想的还要好上三分!” 他拍着大腿,唾沫星子又开始飞溅,“人家大老板见了,保管满意!这趟活儿,你算是给我老朴脸上贴金了!” 陈光阳端着搪瓷缸子,吸溜着热茶,驱散着骨头缝里最后一丝寒气。 脸上没啥特别表情,只含糊道:“碰巧了,运气好。”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朴胖子这过分的热络和溢美之词,里头多少掺了点“报恩”的分量。 之前自己豁出命把他从绑匪手里捞出来那茬儿,朴老板是记在心上的。 这价钱,只怕是往高了给的。 果然,朴老板没多废话,直接伸出胖乎乎的五根手指头,在陈光阳眼前用力晃了晃,又翻了一下:“这个数!八万!光阳兄弟,现钱!一分不带少的!” 八万! 李铮正端着茶缸暖手,一听这数,手猛地一抖。 滚烫的茶水溅出来几滴,烫得他“嘶”了一声,脸腾地就红了。 心口“咚咚”直跳,仿佛那哗哗作响的票子声已经在耳边炸开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师父。 陈光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端着缸子的手指微微紧了紧。 这价,比他预想的还要高出一截。 野生紫貂金贵,十只活顶级的更是稀罕,但朴胖子报的这价,绝对是带着“人情”和“后报”的意思了。 他放下茶缸,声音沉稳:“朴哥办事,敞亮。这价,我认。” “痛快!”朴老板一拍炕沿,震得茶碗直晃悠,“咱哥俩谁跟谁!等着!” 他转身,从炕柜最里头拖出个半旧的帆布旅行袋,鼓鼓囊囊。 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捆捆码得整整齐齐的“大团结”,崭新的票子散发着浓重的油墨味。 “点点点?”朴老板豪气地把袋子往陈光阳这边推。 “信得过朴哥。” 厚厚八沓,每沓一万,崭新硬挺,沉甸甸地压在手里。 带着一种踏实又滚烫的分量。 收了钱陈光阳把旅行袋的拉链拉好,扎紧口子。 朴老板又热情地留饭,陈光阳摆摆手:“不了朴哥,家里惦记,得赶紧回。下回有好活儿,再言语。” “成!路上慢点!这雪还没停透呢!” 朴老板一直把爷俩送到大院门口,看着他们把那沉甸甸的帆布袋子小心地塞进爬犁上的草料堆里盖严实。 目送着爬犁碾着积雪,“嘎吱嘎吱”地消失在县城的街角,才搓着手,哼着小调回了屋。 这笔买卖,两头都满意,他心里头那点对陈光阳的感激,算是落到了实处。 回靠山屯的路上,风雪更小了,天色灰蒙蒙的。 陈光阳亲自赶着爬犁,李铮抱着枪坐在旁边,眼睛时不时瞟向盖着袋子的草料堆,心里头那股子热乎劲儿还没散。 八万块啊! 他长这么大,别说见,听都没听过这么多钱堆一块儿是啥样! 陈光阳甩了个鞭花,鞭梢在空中炸了个脆响:“铮子老规矩,咱爷俩分一下,这钱你拿走一万。” “一万?!”李铮差点从爬犁上蹦起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不行不行!师父,这可不行!” “咋不行?”陈光阳斜了他一眼,“套子是你发现的准地方,下套你也出了力,寨子里抓貂你也跟着忙活。该你的。” “那也不行!” 李铮急了,脸涨得通红。 “师父,没有你,我连紫貂毛都摸不着!阿依娜姐是冲你面子才白送的!朴老板给这价,那也是冲你救命的情分! 第(2/3)页